2006.01.27【独立新闻在线】“方若琪现象”的最后一夜
【庄迪澎】昨晚10时45分，ntv7华语新闻主播方若琪以一句“感谢大家七年来的包容与支持”结束了她最后一次的演出；昨晚既是方若琪的最后一夜，也象征着“方若琪现象”的最后一夜。
方若琪是不是马来西亚电视台中文时事节目圈子里最优秀的新闻主播，也许会各花入各眼；但是过去七年来，方若琪这个名字的确犹如中文媒体业里一颗闪亮的星星。追溯电视台中文新闻节目的演进，将方若琪从崛起到窜红，再到现在告别ntv7主播台的整体过程，称之为值得一书的“方若琪现象”，并不会言过其实。
首要媒体有限公司（Media Prima Berhad）全面收购ntv7集团后，ntv7执行“自愿解职计划”（VSS），方若琪不但填交了自愿解职表格，而且ntv7管理层也批准了她的申请。这一结果，不只一些外人始料不及，甚至连方若琪本身恐怕也始料不及。
方若琪在1997年从马来西亚理科大学传播学院毕业之后，就加入了ntv7，最初是播报英语及马来西亚语新闻，后来成了ntv7华语新闻的启播推手。一路走来将近九年，至少在华人社会的中文圈子里，方若琪这个名字与ntv7是离不开的。不久前结束的《寻找天使》系列是方若琪为自己量身订造的节目，岂料却成了她在ntv7的绝响。
方若琪占尽先机
中文报章惯性以“三语主播”形容、赞美方若琪，仿佛暗示方若琪之窜红，其个人语言能力之强是关键成因。倘若“窜红”就是“成功”的等号，方若琪堪称为成功的女主播；不过，若将方若琪的成功完全归因于其个人的能力，则未免忽视了我国社会情境对她所产生“时势造英雄”之成效的客观事实。
1984年，第一家私营电视台──第三电视（TV3）──启播，华人社会何其殷切地期待、甚至祈求这家私营电视台能播映华语新闻，以让华人社会有另一个华语新闻节目可选择。不过，当时的第三电视摆出不会播映华语新闻的坚决态度，以致以倡导“精神革命”为主调的马来西亚青年团结运动（青团运）一度发动“捍卫民族尊严，不看TV3”的杯葛运动。
这场杯葛运动最终当然不见成效。除了南马柔佛州的华裔观众普遍上收看新加坡的电视节目外，其他地区的华裔观众再怎么失望，也只能继续收看“马来西亚广播电视台”（RTM）一板一眼、多是马新社新闻中译的“华语新闻”。
1998年4月7日，ntv7启播；一年后（1999年 4月 6日），ntv7便推出华语新闻时段。TV3的强硬态度凸显了ntv7的“从善如流”，对华人社会而言，ntv7华语新闻启播，正如久旱逢甘露那般沁人心脾。因此，ntv7华语新闻便能轻易地俘虏华人社会对“新”华语新闻节目的殷切渴望之情，成为华人社会新的文化感情寄托。
其次，ntv7华语新闻启播之前，人们别无选择，即使看腻了“马来西亚广播电视台”华语新闻数十年如一日的老脸孔和深沉语调，也无可奈何。ntv7华语新闻启播后，方若琪（左图）展现的年轻、有活力的个人形象，主播台新颖的设计与亮丽的色调等等，对电视观众而言，绝对是充满新鲜感和吸引力。视觉效果本来就是影视媒体掳掠观众心的重要因素，“年轻”的ntv7自然有能力轻易地将老态毕露的“马来西亚广播电视台”给比下去。
除了观众，中文报业同样也被这种新鲜感所吸引。曾有一段时期，国内中文报章的新闻组和副刊组几乎是排着队专访方若琪，并且以大篇幅刊出。经过媒体的包装和造势，方若琪的光芒远射出新闻室之外；当大家熟悉了这个名字之后，无论媒体后来物色访问对象或华团办活动需要借助名人的“明星效应”来加分时，“方若琪”肯定是最容易浮上人们脑海的名字。于是，“方若琪”的光芒不但可以维持下去，也能不断增光。
媒体不断锦上添花
这是资本主义制度底下媒体业的常态，一个人有了名气，就有了市场价值，其他媒体将会乐意对名人锦上添花，利用名人效应刺激本身媒体的销量／收视率。与此同时，得到媒体锦上添花的名人，其人气将急速直升和不断“翻新”，直到另一个（些）窜红潜能显著的人物冒起为止。正是这种市场机制的考量与运作，往往造成其他刚出道的新人的光芒被媒体习惯锦上添花的名人掩盖下来。
虽说方若琪窜红是“时势造英雄”的其中一个典型，但她的能力与才干，也是可圈可点。不过，由于方若琪一出道即抢了“物以稀为贵”的先机，中文报章竞相以大篇幅刊登专访特写，风头之健，堪称一时无两。易言之，众人的注意力一早就聚焦在她身上；因此，其他后来的主播，例如曾是方若琪属下、目前在Astro当主播的黄荧英、徐嘉得等人，没有得到中文媒体以对等规格对待，其实非战之罪，她们所欠缺的是时机不对。
“方若琪现象”的正面意义，是它给许多憧憬登上主播台的人带来“希望”。在方若琪成名以前，或ntv7华语新闻启播以前，以中文为主要语言的人要想成为新闻主播，机会何其低微，许多人也许只当作心里小小的奢想。方若琪窜红所昭示的意义，正是成为“著名新闻主播”是可欲的（desirable）理想，给发主播梦的少年男女立下了一个进取奋斗的标杆。时下许多就读传播学系的学生对广电媒体的兴趣远大于对新闻学的兴趣，或多或少印证了此现象。
方若琪告别ntv7之后，ntv7中文时事节目开始进入没有方若琪的“时代”，会给观众带来什么新鲜感，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昨晚既是方若琪的最后一夜，也是“方若琪现象”的最后一夜。方若琪过去所享有的“时势”，已不复在──现在电视台中文时事节目虽然还谈不上百花齐放，但是相对于方若琪出道时ntv7的“物以稀为贵”，人们的目光毕竟分散到不同的电视频道了。 ‖ 原文出处 ‖ 下载PDF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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